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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么,我现在应该是被坑了吧……
环视四周,目之所及除了树还是树,心中特别烦躁的我索性拔剑把身旁一颗碗口粗的树木拦腰折断。
噼里啪啦——
倒下的树木的枝叶与其他树木的枝叶相互碰撞发出动听的响声。
此外,我还看到一部分小鸟因此而受到惊吓,从我身边的树枝里逃窜。
而看着这些小鸟的我非但没有一丝悔改,反而内心深处冒出了“想要摧毁整座森林”的奇怪欲望。
但就在我打算把这一疯狂的想法付诸行动之时,【土之式】那令人恼火的声音却从我右侧传来,
【原来你在这啊……】
这种满不在乎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从字里行间听出这种意味的我毫无疑问更加火大,于是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我的右侧。
但那种砍空的感觉却让我禁不住想要确认一下身边的状况。
我的身边,空无一人。
是的,我没看错,确实是空无一人,但并不代表是空无一物。
因为,一只相当诡异的狼出现在我的视野中。
更诡异的是,这只狼无论怎么看都是普通的泥土做成的。
……这是什么状况,该不会说,刚才那女人的声音是这只狼发出来的吧?喂喂这怎么可能啊?!明明只是无机物怎么可能会说话?就算是有魔术的存在,但这怎么扯也太扯了吧?
我沉默地把剑收回,走到那只奇怪的土狼面前蹲下来仔细观察。
看到那只狼没什么反应,我试着伸手摸了摸它的鼻子。
从手指尖传来的湿润泥土特有的触感告诉我,这确实是一只由泥土做成的狼。而且这种气味,似乎是那种常见的粘土。
之所以我会这么确定这是粘土,主要还是因为我在与我师傅一同修行的时候,经常被迫辨别世界上的各个地方的泥土。而且理由还只是“哦,这样子当你莫名其妙被空投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就能很快知道自己在哪啦”这样的摆明是胡说八道的言论。
其实那时候我一直都想吐槽“我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空投啊?!你以为我是空降兵吗?!”,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所以直到现在,我只是把那个课程当做是让我认识泥土的课程,顺带训练自己的嗅觉。
或许,我现在的嗅觉之所以这么灵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师傅让我辨别包括泥土在内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有时候回想起来,还是不禁需要感谢我的师傅。
想起那个教我本领的老不死,我的心中竟然泛起一点点怀念。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玛莲娜,也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情。
【确实啊,以时间为媒介培养出来的师徒之情是不可能这么容易被完全斩断的呐。是吧?玛莲娜……】
虽然我明知我的这句话不可能会传达给玛莲娜,但不知不觉中,我说出了这句话。
而且还是轻轻地,像是孩子喃呢般的说出来了。
【喂!你这孩子在自言自语地说些啥啊?!】
眼前的土狼的嘴巴一张一合,竟然说出了【土之式】的话语。
【…………】
所以说……这是啥状况?
哑然的我只能保持蹲坐的姿势与那只土狼互盯。
虽然我突然很想很想把这只狼就地正法,但一想到不能吃,我只好乖乖作罢。
【虽然觉得你小子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事但是算了,跟在我后面,不然会迷路的。这里可不是普通的森林,我在这设下了巨大的[阵式],一不小心就会死的哦。】
我眼前的那只狼(?)以甜美且成熟的女声说完,转身摆摆尾巴就向我的正前方走去。
好吧,说实话,虽然我个人觉得一个人跟在一只狼后面很平静地走路确实能表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但这种莫名其妙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心怀各种纠结的我终于跟随那只奇怪的狼来到一座山的山脚下。不,确切地来说是山脚下的一个洞口。
【我们已经来到入口了。接下来你自己走进去就行了。】
说罢,那只土狼在我眼前悄声无息地倒坍成一堆泥土。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还真的很难想象这堆泥土就是那只狼。
【这个世界似乎挺有趣的……】
说着,我面无表情地踏过这堆泥土走进那个洞穴中。
【欢迎来到我的地下城堡,东方无月。】
坐在我正对面的【土之式】茗了一口她自己泡的热气腾腾的红茶后微笑着说道。
当然,在我的面前,同样又一杯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红茶。
对,正如你所见,我与【土之式】正在某个房间里的同一张桌子上喝茶。
而且,看着【土之式】那喝茶的姿势,我不禁觉得坐在我面前的女人是一位教养相当好的贵妇。
——因为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名为“高贵”的气质。在那么一瞬间,我仿佛觉得我置身于一间装饰优雅但不华丽的房间。
【……虽然不想说,但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点灯,不会窒息么?】
我并没有回应【土之式】的欢迎词,转而问了一个比较科学的问题。
说到底,这只是一种转移话题的障眼法而已。
从小就被区别对待的我突然收到别人欢迎什么的,真的是很不适合我。
【你说这盏吊灯啊。没事,里面的光源是由高纯度的[光之魔法石]提供的。而且,别看里是个不通风的房间,其实,我设下的术式正在时刻不停地与外界交换里面空气,所以不需要担心。】
【土之式】摆摆手向我解释道。
【……竟然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啊,魔术还真是惊人。】
就算是再怎么对外界事物不以为意的我,也忍不住赞叹道。
这种程度的术式,已经能够与我那边的世界的通风系统媲美了吧。而那盏灯,也能够与煤矿中的矿灯相提并论了。
【小儿科而已。这些都是大众化的建筑专用术式,你们学院也有。没什么好惊奇的。】
【土之式】听到我的赞叹后只是耸耸肩,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话说回来,那个要见我的人呢?】
或许是口渴吧,亦或许是【土之式】泡的红茶实在是太好喝,我一口气把剩下的红叉一饮而尽。
【再等一下吧,现在才下午3点左右,他没那么快回来的。因为他离开学院后还要去处理其他事情。】
【土之式】端起茶壶帮我把杯子重新倒满红茶后继续说道,
【不如晚饭你也在这吃了吧。他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多,大概需要晚上七点才能来到这。你觉得怎样?】
【无所谓,只要有饭吃就行。】
我懒洋洋地回答。
一听我这毫无紧张感的发言,【土之式】“噗”地笑了一声后问,
【呵呵,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晚餐,你就会离开咯?】
【这不是肯定的么?】
听到【土之式】的问话我深感无奈,
【我可不想亏待我的肚子。】
【说得也是。】
【土之式】听后会心一笑。
然后,就是在我意料之中的沉默。
至于为什么要问“意料之中”,其实答案很简单。我与【土之式】原本就是两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我不了解他,她也不了解我。当然了,她是入侵者,我身他的目标,身世什么的肯定被她调查过。但即使是这样,也改变不了我们在客套话说完后最终陷入沉默这个事实。
毕竟,“持续不断地交谈”什么的,总归还是存在于熟人之间罢了。当然了,能够让陌生人持续不断地交谈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只需要一个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就可以的了。
但很可惜,我与【土之式】貌似没什么相同的话题,于是,沉默不可避免。
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想必【土之式】也心知肚明。
然而,我错了。
或许,我与【土之式】一直都有相同的话题,只是我单方面地把它忽略掉罢了——
【在这里,我应该要向你说声“谢谢”,东方无月。】
说话的是【土之式】。
当然,我并没怎么在意,我也不想搭理她,因为我并不知道我曾经做过什么能让她道谢的事情。
【土之式】缓缓站起,把仅剩的左手放在右肩上向我鞠了一躬。
我突然有感受到此前的那种尴尬的气氛。
——突如其来的感谢实在是让我难受。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感谢我,而我也不想知道。比起这个,你最终还是舍弃掉你的右臂了么。】
我盯着【土之式】那荡然无物的右袖问道。
【那个啊……舍弃了,没事,这样就好。】
听到我这么一问的【土之式】的脸上瞬间蒙上落寞的神色,左手缓缓地抚摸着失去左臂的右肩。
伤口的出血早已被止住,或许,就连干硬的血块,都已经被处理得一干二净吧。
【你明明有能力接上你的右臂的。】
【是的。】
【但为什么……】
【这是我的决定,你就不需要管了。】
我的问话被【土之式】强制终止,房间再次陷入沉默。
所以我才讨厌与女人说话。
我在摇摇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原本以为这次的沉默将会是永远的沉默,但令我失望的是,这一次【土之式】又开口了,
【看起来,你似乎是这个学院中唯一一个能够与玛莲娜交谈的人……】
在回答前,我看向【土之式】的眼睛,发现她那明亮的棕黄色双眸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色彩。
是感谢吗?亦或是欣慰?
——我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是,我没有被讨厌。
【或许吧。】
【学院的生活她过得怎样?】
【这个我不知道。玛莲娜她无论对谁都是面无表情,就连说话的语气都是冷冰冰的。每天早上我去借书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像个木偶般坐在柜台前静静看书。这么说吧,我不知道她的心是如何的,如果你问她的肉体过得如何,那么我只能说她过得还不算坏。】
说完后,我茗了一口美味的红茶,然后把视线转移到那盏奇妙的灯上。
【我明白了。玛莲娜她过得并不好。】
【土之式】以饱含悔恨以及哀伤的语调说完,低头看着那杯红茶。
她那没有被束起的柔顺的头发也随着她低下的头散在做桌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落魄的【土之式】,我能感受到【土之式】的哀伤。
打从小时候开始,除了我的妹妹以及挚友,我从不理会我身边其他人的心情。
因为要执行任务,所以没空去理。
因为和他们不熟,所以没空去理。
因为对此没兴趣,所以没空去理。
因为……
渐渐地,我成为了一个不太懂得理解他人的人。
我只懂得如何以最干净利落的手段去杀我想要杀的人,我只懂得在危机之中以最有效的方法逃脱。
是的,我只懂得……
我知道,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会安抚【土之式】,可是我没有。
就因为我与【土之式】是陌生人,就因为怕麻烦,我就无视她的哀伤。
——我真自私。
我默默地把杯子中的红茶一饮而尽,随后自己为自己满上,再饮尽,再满上,再饮尽……
无限循环,直至茶壶中的红茶完全被我饮尽。
当我轻轻放下那个空茶壶的一瞬间,【土之式】突然站起身,把她那杯早已冷掉的红茶一饮而尽后一把抓过那个空茶壶,转身离开房间。
不一会,【土之式】就拿着装满了新鲜红茶的茶壶走进来,极其优雅地为我满上后再为自己满上。
【抱歉,刚才我把气氛搞得压抑过头了。】
【土之式】一坐下就连连向我表示歉意。
【不,没事。我习惯了。】
我淡淡地回应,随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只要有红茶喝就好。】
【土之式】在听到我补充的那句话后在那么一瞬间瞪圆了眼睛,但随后立刻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见到过我的人都这么说我。】
我一下子接上【土之式】的话。
【玛莲娜也是?】
【不清楚,我看不懂她的心思。】
【也是,那孩子的心思挺难让人看懂的。有时候身为她老师的我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
【土之式】露出像是看到什么冥顽不化的小孩子般的苦笑。
【…………】
【恕我任性,无月,你能否在此担当一个倾听者,倾听我和玛莲娜的过去?】
听到这句话后,原本懒洋洋的我一下子认真起来。
我想拒绝,但一接上【土之式】那灼人目光,我就不能下决心。
在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我终于做出了妥协——
【但说无妨。】
只要是人,就能时常感觉到一件怪事——
有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慢,而有些时候,则感觉时间在某一回忆不起来的瞬间突然加速,已难以置信的速度流逝。
对,我现在正遇到这样的状况。
或许是因为我太专心的缘故吧,我在听【土之式】向我讲述的玛莲娜的过去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竟然忘记了和红茶,也忘记了时间。
知道【土之式】说出“啊,已经晚上6点多了?我得去准备晚餐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
快到仿佛让人觉得仅仅是过了一瞬。
现在,狭小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而我,则呆呆地看着那盏神奇的灯,不断回想【土之式】对我说的话。
从【土之式】的口中,我得知玛莲娜有个妹妹,叫安洁亚。她们都是孤儿。
她们的父母则是因为半路遇到盗贼,为了保护玛莲娜与安洁亚,她们的父母与盗贼搏斗后离开了人世。
最后,她们被【土之式】的首领——【神之式】带到了这里。临走前,【神之式】吩咐【土之式】要善待她们。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诅咒,明知抚养玛莲娜和安洁亚只是个任务,没必要倾注自己的感情,但很遗憾,女人终究是女人,体内潜藏的母性终究无法切断。
不知不觉间,【土之式】就喜欢上了这对可爱的姐妹,并把她们当做了自己的女儿。只可惜,在最后,在自己的【正义】面前,【土之式】狠下心切断了与玛莲娜的羁绊,在玛莲娜的心中埋下了憎恨的种子。
——最终,这里种子发芽了,不但伤害了【土之式】,也伤害了玛莲娜。
当然,【土之式】并没有跟我说她那个所谓的【正义】指的是什么。但我仍能察觉到,那个【正义】在【土之式】心中的地位非同寻常,不然也不会迫使【土之式】在即使明知会伤害她与玛莲娜的感情的状况下也要坚守。
我能说【土之式】坚守自己心中的【正义】错了吗?
——不能。
那么我能够说【土之式】舍弃了自己与玛莲娜的羁绊对了吗?
——也不能。
我能说玛莲娜憎恨【土之式】错了吗?
——不能。
那么我能说玛莲娜那种漠视自己生命的行为对了吗?
——还是不能。
那么究竟哪一方是对的,哪一方是错的?
我不知道,也被办法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想去干涉。
这种名为“情”的东西,我不懂,所以还是让它顺其自然吧。
【说起来……我貌似听了一个哀伤的童话故事呢……】
我有点懒散地抱住后脑勺淡淡地自言自语。
虽然我帮不了玛莲娜什么,但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神”,那么我会向它祈祷,请求它让玛莲娜与【土之式】摆脱这个纠缠不清的轮回。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在房间中的我叹了一口气,随后沉默地品尝红茶以及——
那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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